丁楠汤圆君__

咸鱼_(•̀ω•́ 」∠)_

【楼诚衍生】【黄曲】此间少年(上)

→摸鱼脑洞产物,改了很多设定,暂且当au看吧
→甜的。

盛夏的教室大抵是全世界最热的地方,粘腻的汗味被电风扇搅得到处都是,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,连空气都是燥的。

曲和刚升上高三,暑假补了整整两个月的乐理和大提琴,这其他年级都快开学了他还没空歇着。

还有一年呢,熬着吧。

老师捏着粉笔在黑板上画蝌蚪,手舞足蹈的讲音程。大三度小四度纯五度还有升降转位,同学们听得一头雾水,强撑了半节课,战况惨烈,倒了一半。

曲和属于从小就学艺术的,这些基础知识早就学过,虽然没趴桌直接睡了,但也没认真听。

他看着窗户外面发呆。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树是绿的,哦,还有几只灰麻雀挥着膀子一掠而过。

每天都风景都一样,没有了新鲜劲儿,曲和无聊得有点困。

一阵陌生的嘈杂声从楼下传过来,曲和像看见草的羊,一下来了精神,伸长脖子往外瞧。

该庆幸自己座位靠窗,能把整个操场尽收眼底。

一排排的小绿葱呈方块状挪动,正步踢得啪啪响。

哟,新生军训。

好几个班都在大太阳底下晒着,独独剩下一个班站在树荫里,原地踏步走了半天还是没出那片阴影。

这个教官还算有良心,曲和想。

可惜隔得太远,光线又不好,看不清具体。只能看见长筒军靴,迷彩军装,板板正正的武装带还有别在肩扣里的帽子。

看着小学弟学妹们暴晒了一节课,自己坐在教室里吹风扇,曲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。

艺术班里女生比男生多得多,一下课就全凑到走廊上围观楼下军训,叽叽喳喳的对教官们评头论足。

“看那个教官,好帅的咧!”

“哪个哪个?”

“树荫底下那个!”

“呀,好高!”

曲和没太在意。

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谈话,路过走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往操场瞥了一眼。

那位教官刚好抬头,他看见了个正脸。雕刻一般的鼻梁,刀裁一样的浓眉,深邃的眼和紧抿的唇,周遭环绕的都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场。沉稳而不张扬,没有太大的攻击力,像匍匐小憩的虎暂时收起了爪牙。

老师说曲和最近成绩进步很快,有望考上国内一流的音乐学院,让他继续努力发奋图强。

曲和一句都没听进去,眼睛直愣愣盯着老师背后的墙壁发呆。

那张脸,他是认得的。

虽然这么多年过去,他的五官长开了,也脱去了青涩的稚气,可曲和依旧认得。

小时候住在隔壁的日跳哥哥。

黄日跳大他三岁,曲和从小就爱黏着他。小孩子总是喜欢跟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玩,有幸的是黄日跳也不讨厌这个弟弟。

两人同上一所小学,曲和每天由日跳哥哥拉着小手护送上学放学。曲和性子温润,总有些调皮孩子想欺负他,黄日跳撸起袖子就冲上去给他报仇,把他们打得嗷嗷哭。

每回还得做邻居的两家家长领着孩子去道歉。

道歉归道歉,下回还来找麻烦照打不误。

这么几次下来,再没人敢来了。全年级都传遍啦,曲和有个可凶可凶的哥哥!

曲和不赞同的撇撇嘴。他觉得黄日跳一点都不凶。

放学回家的时候给自己买冰激凌吃,帮他写口算题卡,还带他爬树掏鸟窝抓蚂蚱,哪儿凶啦?可好了。

有一回两个人在院子里踢球,曲和一脚把自家玻璃给踹碎了,黄日跳赶紧扯过他护在身后给曲妈妈道歉:“阿姨对不起,是我踹的!”

黄日跳个子高,曲和被他挡得严严实实,整个人都被罩在阴影里。曲和从他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来偷看,被他一巴掌摁回去。

这时候黄日跳的背影,在曲和眼里老高大了。就连后来听见日跳哥哥被他爹揍得哇哇叫,曲和也觉得气镇山河,一点都不丢人。

后来黄日跳升了初中,曲和上四年级,两所学校离得依旧不远,曲和天天去中学校门口等黄日跳放学。

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都认识他了,乐呵呵的问:“小朋友在这儿干嘛呢?”

曲和搓着衣角字正腔圆的答:“叔叔您好,我等我哥一起回家。”

黄日跳出来了,在小卖部冰箱里选了两支冰棍,把奶油味的那支塞给曲和,拉着他跟老板说再见。

曲和一手举着冰棍,一手扯着黄日跳的书包带子,慢悠悠的走。

黄日跳忽然转过头问他:“如果有人喜欢你,你会怎么办?”

曲和茫然的抬头,两颗水灵灵大眼珠子直直看着他。问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种问题,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。

沉默的对视几秒,黄日跳认输,老老实实的掏出几个粉色的小信封。

信封用水彩笔画了五颜六色的小花边,封口上还贴了爱心状的小贴纸,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。

黄日跳生得好,篮球也打得好,初中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纷纷把他列做攻略目标,一下课就往他课桌里塞情书。

曲和把那几个信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,冒出一句:“画得没我好看。”

“……”

曲和扬了扬手里的东西:“我要去告诉黄叔叔。”

黄日跳一把拦住他:“别别别,我爸非把我屁股打开花不可。”

于是那几封情书顺利的躺进了垃圾桶,再也无人问津。

曲和成绩好,上了六年级也不担心升学问题,老妈想着把他送去市一中。曲和自己不乐意,争了好些天,逼着妈妈同意他进离家最近的那所中学。

就是日跳哥哥读的那所。

拿到通知书那天,曲和欢欢喜喜的敲开隔壁的门:“日跳哥哥你看!”

通知书都贴到他脸上了,黄日跳接过来仔细看,看完之后扯扯嘴角:“和和真棒。可是……我要搬家啦。”

曲和脑子一下断了路,连通知书掉在地上都没发现。

黄日跳中考失利,没考上本校高中部,黄家打算送他去临市的职高。

再后来,就没有后来了。黄日跳一家搬走之后就跟曲和断了联系,整整五年。

曲和没想到黄日跳竟然当了兵,还成了新生军训教官。

老师说的话他一句都没记住,飘着出了办公室。又往底下看了一眼,那个班暂时休息,同学们四仰八叉的或坐或躺倒了一地。

黄日跳一个人坐在花坛边,手肘磕在膝盖上,低头沉默。

只是静静的坐着,便已成一道风景。

曲和心底升起一丝冲动,越来越蓬勃,最终撞上头顶。

我该去打个招呼,仅仅是招呼。

曲和去楼下买了瓶矿泉水,噔噔噔跑过去。

攥着衣角,小心翼翼的喊:“……黄日跳?”

黄志雄猛地抬头。

曲和听见小同学们闷在鼻腔里的笑声了,懊恼的舔舔嘴唇,不该这么叫的……

黄志雄将他上下打量一圈,不大确定的道:“曲和?”面前的人高挑纤瘦,是个标准的清俊少年模样,实在是很难与记忆里又矮又圆的小朋友联系起来。

好在那双眼睛没什么变化,依旧是清凌凌的,看人时一片澄澈。

黄志雄起身把他带到一旁,轻声与他说话。

内容无非就是这些年过得如何,生活怎么样,曲和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这五年平淡的经历。初中读完就来了市一中,成了音乐生专攻大提琴,无波无澜一帆风顺。

黄志雄笑,像小时候那样揉揉他的头发。曲和这几年虽然冲个子,可还是没有他高。

“真好。”

黄志雄高中毕业后就入了伍,现在被抽调来当他们学校的军训教官,兜兜转转竟然还能再遇见,实在是不容易。

“给。”曲和把水递给他,“天气挺热的……你也别太辛苦。”

“好。”黄志雄看了眼手表,“你接下来还有课吧?我这边休息时间也到了。”

曲和的耳尖有点红,不知道是不是热的:“那,日跳哥再见。”

夏时清风撩动曲和的衣角,宽大的夏季校服套在他身上像绑了骨的风筝,盈着风一摆一摆。

“忘了告诉你,我现在叫黄志雄,不是黄日跳啦。”

曲和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咀嚼一遍,点点头:“志雄哥。”

“去吧去吧。”黄志雄朝他挥挥手。

好奇心旺盛的小同学们早就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,等黄教官一回来全开始七嘴八舌的八卦。

“咳。那是我弟弟。”黄志雄捏着那瓶水放到一旁。

“哦……”同学们这个尾音像坐了个过山车,落下去又扬上来,带着几分玩味。

曲和回了教室,发觉自己根本没法好好听课,眼睛直直看着黑板,神儿就飞走了,耳朵里只能听见楼下喊立正稍息一二三,老师讲的什么倒是半句都没听清。

午饭时间,曲和拿着饭卡随便打了几个菜,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里闷头吃。他性子不算太活泼,要不是长得好看,存在感可以低到约等于零。

另一个餐盘哐当一声落在他对面。

曲和嘴里还嚼着饭,腮帮子鼓鼓的抬头:“唔,志雄哥?”

黄志雄坐下:“一吃饭就使劲塞的毛病还没改。”

曲和赶紧把饭咽了,差点噎着:“教官也跟我们一样吃食堂?”

“开了个专门的窗口,菜好像不一样。”

曲和这才往他的盘子里瞥一眼,果然肉比自己盘子里多,米饭堆成小山,都够自己吃两顿了。还好曲和是食草系生物,也没觉得多羡慕。

食堂阿姨突然提着个篮子走过来,嘴里念叨道:“教官们都不容易,来来来,吃个鸡蛋补补……”

接着往黄志雄手里塞了个白煮蛋。

曲和看他一眼,笑了。

他知道,黄志雄从来不吃白煮蛋的。

小时候黄妈妈每天早上都往黄志雄书包里塞一个蛋。他俩一起去上课,那个蛋每次都到了曲和的肚子里。一回家,黄妈妈问起来,黄志雄还一脸轻松的答:“吃啦!”

有一回黄妈妈忘了给他塞鸡蛋,黄志雄还给曲和道歉:“今天没有蛋吃啦。”

曲和沉默几秒,把手里的煎饼果子掰一半给他:“那你吃这个。”

黄志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也笑起来,把手里的鸡蛋放进曲和盘子里。

“老规矩。”

第二天好奇心旺盛的小同学们发现黄教官的弟弟又来给教官送水了,哦不,今天是凉茶外加一盒金嗓子喉片。

啧啧,真贴心。小同学们装模作样的哀嚎:“啊,怎么就没人给我送瓶水啊——”

黄志雄眯着眼扫视一圈:“再废话加半小时军姿。”

“……”顿时鸦雀无声。

高三的学生每天晚上还有晚自习,艺术生们则是去练习专业,美术生去画室舞蹈生去功房,学大提琴的不多,全班也就曲和一个人,他一个人提着琴盒去琴房。

一对一的小课老师给他做完指导,交代几句之后就走了,曲和独自在诺大的琴房里练习。

优美的乐音从琴弦中淌出来,音符在琴弓上跳跃,大提琴的音色像是有人在月夜里低吟浅唱,光是听着便让身心都舒缓起来。

练习就是把一首曲子翻来覆去的磨,顾不上什么神态优美坐姿端正,反正又不是上台表演,他只需要练到滚瓜烂熟不出差错就足够了。

练得差不多,曲和停下来,拧拧有些酸了的手腕,随意往窗外瞥一眼。

愣了。

黄志雄在窗边后背倚着白墙,手里捏着一罐汽水,在认真听。月光清清冷冷的撒在他身侧,整个人都沉寂下来,影子斜斜的倒在墙上,无言地与他相伴。

他身上没有穿着白天的迷彩服,而是换了一件军绿衬衫,黑色的长裤修饰双腿,皮带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

此时的他很耀眼,曲和想。

放下琴,曲和踏着步子奔到窗边:“志雄哥怎么在这儿?”

“今天晚上不训练,刚洗完澡听见这边有琴声就过来看看。”

黄志雄顺手把窗台上放着的另一罐汽水递给他:“拉得比小时候好多了,很好听。”

曲和接过饮料,没忍住笑。

小时候那哪是拉琴,那是锯木头。

曲和从小学琴,刚开始那段时间拿着琴弓也拉不成调,只能嘎吱嘎吱的扰民。每次听见隔壁传来这种刺耳的动静,黄志雄就搬个小板凳去陪他练琴。光陪还不够,还得昧着良心夸:“嗯嗯,比昨天好听!”

……也是难为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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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会写多长,不知道啥时候更新,不知道接下来写啥……脑子一热就动笔了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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